男声欣欣女颜悦,人家不怨言语别。
五月虽热麦风清,檐头索索缲(sāo)车鸣。
野蚕作茧人不取,叶间扑扑秋蛾生。
麦收上场绢在轴,的知输得官家足。
不望入口复上身,且免向城卖黄犊(dú)。
回家衣食无厚薄,不见县门身即乐。
鄉間農家歡欣鼓舞,喜樂自得,平日的愁怨一洗而空,連話語的音調也與平常不同。炎炎夏日,麥浪滾滾,夏糧豐收了。夏繭也豐收了,檐頭缲車索索作響,野蠶作繭無人收取,隻得自生自滅。一派豐收之景,但麥打成糧,蠶繭織成絹絲,鄉民卻無法自己享受這些勞動成果,而不得不把糧、絹的大部分送給官家繳納賦稅。在這豐收的年景裡,他們并不指望打下的糧食自己吃,織好的絹自己穿,隻指望能免除到城裡賣黃犢,以繳納官府的橫斂就行了。鄉民們說自家并不計較是否吃得好穿得好,認為隻要不進縣衙門吃官司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
男聲欣欣女顔悅:此句運用了互文手法,不可解為隻有男子才歡欣地喊叫,隻有女子臉上才露出了笑容。其實無論男女,他們的聲音,他們的容顔,都顯露出喜樂自得的樣子。
檐頭:原指屋檐的邊沿,此處應指屋檐下。缲車:即“缫車”,缫絲用的器具。
軸:此處指織絹的機軸。
黃犢:指小牛。